source: 英國那些事兒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45年前,對於空難生還者Fernando Parrado而言,這句話幾乎每天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只不過,那時的他想的更多的是:
死亡大概是無法避免了,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
那場災難,相信不少人此前都有所耳聞...
1972年10月13日,一架載有45名乘客及機組人員的飛機墜毀在安第斯山脈的一個偏遠地區。
經過整整72天的艱難求生,最後僅有16人生還:
「我們無路可退,深陷絕望,直到獲救的前1秒,我仍堅信自己快要死了。
因為從飛機墜毀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覺自己被判了死刑,我唯一思考的問題只是我什麼時候會死,恐懼如影隨形...
我害怕的每天都在吐,我的胃在抽經,我活的像一具行屍走肉...腦海中的任何希望都只是在徒增痛苦...」
Fernando回憶道...
如今,這場噩夢已經過去了45年,
倖存者Fernando在後來沒有接受過任何心理治療,他也沒有留下創傷後遺症,
這些年,他完成了飛機墜毀前最大的人生夢想,成為一名賽車手,
在賽場上他邂逅了妻子Veronique,他們於1979年結婚,
如今的Fernando子孫滿堂...
這些年,創造了求生奇蹟的他,也實現了事業上的大豐收,
現年67歲的他是一位優秀的電視製片人,
也繼承了父親的事業,管理着大型五金連鎖店,
同時,他還成為了一名勵志演說家。
看起來,那場可怕的災難將Fernando打磨成了更好的人:
「那場噩夢不曾支配我後來的任何一天,沒有影響我的生活,我是個很務實的人,
因為我那更加實用主義的父親,在我回到家後的第一天他就告訴我,
兒子,你沒有辦法改變過去,它不會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你已經重生了,不要毀了你的第二次人生,好好生活吧...」
但事實呢?Fernando真的將這段經歷從記憶中抹去了嗎?
這些年,有關這場空難的故事仍在人們耳邊迴蕩,
國家地理為它拍過紀錄片,電影人也不止一次將這段傳奇搬上大熒幕,
有關它的一切,人們最痴迷的一個細節,莫過於:
為了活下去,倖存者曾經吃下了同伴的屍體...
這樣聳人聽聞的求生手段,至今仍飽受爭議,
當時甚至有媒體直接發表了題為《靠同類相食生存?》的報道,
這一個大大的問號,無疑代表了當時許多人的心聲,
是有多艱難,要去吃人肉?
那些被吃掉的屍體,又真的是「自願」捐獻自己軀體的嗎?
儘管這些年不少倖存者都曾經出書回憶過那段經歷,包括Fernando本人,
但對於「吃人肉」這個細節,大家似乎都不願過多提及,
終於,
最近,Fernando在一次採訪中,首次詳細的講述了,
他們做出「這個艱難決定」的全過程...
時間再回到1972年,地點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
那一年,22歲的Fernando還是個普通的學生,
年輕氣盛的他有三大愛好,汽車、運動、泡妞...
儘管那時的他還沒機會涉足賽車領域,在追妹子這事兒也沒啥建樹,
但在體育方面,Fernando算是小有成績,
他和死黨Francisco 'Panchito' Abal 效力於當地的一隻橄欖球球隊,「老基督徒球隊」...
10月12日,球隊打算前往智利首都聖地亞哥參加一場比賽,
因此,他們事先租用了烏拉圭空軍571號包機,
由於算上隊員和機組人員,機上還是沒有坐滿,
於是隊長告訴球員們,他們可以帶上親朋好友一塊出發,順便去度個假,
就這樣,Fernando的媽媽和妹妹也加入了這次旅行:
「一年前我們也組織過這樣的比賽+家庭度假行程,所以當時並沒有想太多,沒人料到會出岔子。」
然而,意外狀況卻鬼使神差的接踵而來了...
10月12日當天,當飛機飛到安第斯山脈附近時,天氣變得很糟,
機長決定先在阿根廷的門多薩臨時降落,等過了這一夜,第二天再從阿根廷飛往聖地亞哥...
儘管等到了第二天,天氣狀況仍然沒有完全改善,飛行條件並不夠理想,
但為了不耽誤行程比賽行程,包括球員、親屬及機組人員在內的45人還是決定出發,
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10月13日下午3點左右,飛機突然開始輕微顛簸,
這時候,大部分乘客還並沒有在意,
但是飛機顛簸得越來越劇烈,甚至連飛行員也沒有意識到,飛機已經偏離了航線...
此時,安第斯山脈上空雲層密布,
飛機按計劃應橫過安第斯山,到庫里科去,之後再轉向北,飛往聖地亞哥,
然而,在茫茫雲海中,偏航的飛機撞上了安第斯山脈深處的一座無名山峰,
飛機尾部被撞飛,機身前半部分順着山坡滑落,
由於特殊的U型坡度和厚厚的積雪,飛機最終停了下來。
因為衝擊不是特別嚴重,飛機上還有不少倖存者。
而對於這些倖存者來說,
他們真正的噩夢,也就此開始了...
飛機墜毀後的24小時裡,45人中有12人因傷當場死亡,
這其中就包括Fernando的媽媽,和他的死黨Francisco 'Panchito' Abal ,
更加糟糕的是,兩名飛行員也早早斷氣,
這樣一來,剩下的這33個人就很難準確判斷出,他們墜落的地點到底在哪...
墜毀後的兩天裡,Fernand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
他的頭部受傷,傷口明顯,起初已經清醒過來的倖存者都以為他大概是熬不過去了,
好在,第三天,他醒了...
恢復意識後,Fernando的確很虛弱,但似乎他的外傷並不嚴重,
他重新站了起來,十分着急的開始找尋自己的媽媽和妹妹...
Fernando沒有過多講述得知媽媽去世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因為那時他的當務之急是要照顧好一息尚存的妹妹,當時妹妹已經陷入半清醒半無意識的狀態....
他寸步不離的守在妹妹旁邊。
給她喝水,幫她暖腳,緊緊抱住她,安慰着她,
可到了第八天,妹妹還是在越來越弱的呼吸之下,離開了Fernando...
「我們機上沒有專業的醫生,只有兩位年輕的醫學生,他們告訴我妹妹的問題不只是外傷,他們相信她還受了嚴重的內傷,那樣的條件下真的沒有辦法...」
墜毀後的這8天裡,算上Fernando的妹妹,又有6人傷重不治,
這個時候,倖存者只剩下27人。
埋葬好妹妹以後,Fernando終於「有空」來感受自己所處的絕境了:
「我看着四周,感覺自己就像在月球、金星或者是火星上。 這周圍什麼都沒有。 沒有什麼可以吃得。 它不像落基山脈,有動物,有野果。 也可能會有城鎮的存在,或者你能看到至少一棵樹,但那裡什麼都沒有...」
此時此刻的他,除了憤怒,什麼也感受不到:
「如果是在家鄉,我失去了媽媽和妹妹,肯定會陷入無底的悲傷,
但在那裡,你所處的生存環境逼的你神經緊繃,你根本就沒有力量再去哀悼了,
我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也許是憤怒給了我力量,
我憤怒是因為我親手埋葬了我的媽媽、妹妹、最好的朋友,可我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我試着像電影里演的那樣,用手給他們閉上雙眼,可你們知道嗎?
我不能哭泣,我無法悲傷,我無法感受這一切,
我質問自己這到底怎麼了,我生自己的氣,非常生氣,因為我好像突然不認識自己了,
我應該哭的,我應該痛苦的,可我做不到...」
「我後來想到,這可能是我的大腦開啟了生存模式,它不會給你留下任何胡思亂想的空間,
如果不是這樣,你就無法對抗惡劣的生存環境,去對抗飢餓和寒冷,
所以我認為當時我的大腦是在拒絕那些可能會影響我生存的一切有害感受,
所以那時我什麼也感覺不到,唯有憤怒給我力量,畢竟我還要繼續求生...」
Fernando環顧四周,看着那些奄奄一息的倖存者,
那一刻,他幾乎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我還記得那種臨死前的恐懼,我還不想死,但我知道這是註定的了,
總有人問我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很難解釋,這怎麼解釋?
想象一下,因為你做的一些事情你被扔到了電椅上,當人們把你的手臂綁在椅子上時,你是什麼感受?
這顯然會很糟...恩...我大概在這種感受中掙扎了72天,我看到那些山在慢慢偷走我的生命,可我還在呼吸...」
但也是在這一刻,要逃出這片雪地的想法在他腦海中萌生了: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然後我告訴我的隊友們,兄弟們,這是地獄,我們要死了!
這太可怕了,這太恐怖了,但我意識到我還不想死...
我想回到我父親身邊,我想活下去,我不想讓大山奪走我的生命,
我想體驗愛情,我想擁有家庭,我想活下去,我還想呼吸,
為了生存,我必須活下去!」
接下來,死裡逃生的這27個人,開始了他們的求生之旅...
在橄欖球隊隊長的帶領下,他們清點了飛機殘骸里剩下的補給品,
能夠用來果腹的東西少的可憐:
幾瓶酒,幾塊巧克力,少量牛軋糖、咸餅乾、一些罐頭和果醬...
儘管隊長已經儘可能合理的規劃了這些食物的分配方案,
但對於一群年齡在19-23歲的運動員們而言,還是遠遠不夠...
無奈之下,小伙子們開始去尋找更多的食物來源,
他們撕開了飛機殘骸里坐墊,希望能找到一些稻草,但找到的只是棉花...
他們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了一塊「暴曬」於陽光下的岩石,颳走了上面的一些地衣食用,
這些東西根本不夠...
但至少幾天內,他們不用擔心會餓死了...
當然,暫時解決「充飢」問題還遠遠不夠,
在這冰天雪地里,他們還需要水,還需要取暖。
水倒是好辦,
他們用機艙座椅上的金屬板盛放雪,在陽光下溶化成水後止渴,
雖然不多,但至少有的喝了。
取暖就比較麻煩了,
他們先是將屍體搬至機艙外,將撞擊後的機身作為容身之處,
然後,他們用破碎的木椅、行李箱堵住飛機的破洞,再用雪將縫隙填滿,
他們還把飛機座椅套全部拆下來連在一起,裹在身上保暖,
到了晚上,就擠在一起臉對着臉睡覺,讓呼出來的熱氣溫暖彼此...
可是,再多的努力仍抵不住山裡的冷空氣,
他們自然也想過用火,但他們墜毀的地方別說樹了,簡直寸草不生,
沒辦法,他們只好用打火機燒掉了隨身攜帶的現金取暖,
但這依然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人們還是無法控制的開始變得越來越虛弱...
取暖的問題無法徹底解決也就算了,很快他們最擔心的事情也出現了,
補給品吃完了,四周也沒有任何可以充飢的東西了,
剩下的這26位小伙子,1位姑娘,
飛機墜毀他們沒有死,難道現在卻要活活餓死??
那是他們在這冰天雪地里求生的第十個夜晚,
27位倖存者開了一次他們永生難忘的「集體會議」,他們做出了一個決定:
不能繼續在這裡坐以待斃了,必須有人嘗試逃出去,尋找救援。
那麼,連到底掉到了哪裡都搞不清楚的他們,該往哪逃呢?
「機上的副駕駛在死之前告訴我們,我們已經飛過了庫里克。」Fernando回憶道..
庫里科是智利首都聖地亞哥南面100英里的一個小城市,
他們分析,如果副駕駛的判斷沒錯,
只要越過西面最高的這座山峰,向西就是智利,就有可能會有村落存在...
自然,尋找支援的行動不可能「全軍出擊」,
因為這27個人的身體都已經非常虛弱,一起去翻山的路上不可控的風險太多,
所以最佳方案是,挑2-3個人去打頭陣,
一旦找到支援,其他人只需要等待救援就行了,
然而...
在這種又虛弱,又沒有相關裝備和補給的情況下,要翻過那座一眼根本望不到山頂的高峰,沒有足夠的體力基本就是送死...
因此,問題又回到了根本,他們吃什麼來恢復體力?
他們放眼望去,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那時他們唯一的食物來源,只有死去同伴們的屍體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換了別人,我想人們也會在同一時間做出同樣的決定,
想象一下,你的房子着火了,房間裡只有一扇門,打開那扇門你就有活下去的機會,不然你就只能被燒死...」
在他們的心中,此時此刻,同伴的屍體,就是那扇逃命的門。
儘管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這樣驚悚的充飢手段,
但有一點,是他們每個人都達成了共識的:
「我們27個人做了約定,
不論誰死了,都自願捐獻自己的屍體供他人充飢,這樣至少我們中能有一個人有希望活着回去,告訴死去的人的家屬,
我們有多麼愛他們...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然而...吃人肉...
別說後來聽故事的人難以接受了,即便是處在那樣絕境下的他們,
又何嘗能夠說做就做..
Fernando作為被挑選出來要去完成翻山任務的勇士之一,
是第一組去嘗試吃屍體的...
那些被他吞咽下,曾經都是他的摯友,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作為人的最後一絲底線被吞沒了:
「飢餓是人類最原始的恐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再吃上的東西則是最可怕的恐懼,
當我開始吃那些肉時,我明顯感到有能量重新在我體內涌動了,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羞恥,就好像你的人性被完全扼殺了...」
但無論內心多麼煎熬,對於那時的他們而言並沒有別的辦法了:
「那些天,我每天睜開眼腦海中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天,我快死了,
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六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可我仍然活着,孤立無援,
這個時候你就會想,好吧,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們唯一的食物就是那些屍體,那就是我們所擁有的一切,
當你只有一個選擇的時候,接受它,
當你有兩個選擇的時候,你可以去分析去抉擇,
但如果只有一個,一切就不再是問題了,這並不複雜,接受起來比你想象的要容易,
因為這是唯一的選擇...」
「直到現在,每當我看着我的孩子們,看着他們的眼睛,擁抱他們的時候,
我都會告訴自己,他們之所以能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是因為那晚我們在安第斯山脈上做的決定」
「從某種程度上講,人類其實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我們總是能很快去適應極端恐怖的環境,比如說那些在集中營里倖存下來的人,比如說飽受酷刑的人,
在難以置信的環境下活下來,是可怕的,但人類卻總能倖存...
對那時我們而言,戰勝寒冷和乾渴甚至比解決溫飽問題更加困難,
所以一旦你解決了一個問題,你只能繼續向前,
我們當時的生存環境就是如此,一切都在變得越來越糟,
你要麼努力自救,要麼被動等待救援,要麼放棄一切等死,
所有人都一直處在恐懼中...」
暫時解決了溫飽問題,接下來就該投入翻山計劃了,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獲救的可能性越來越渺茫,
他們選出了體力較好的Fernando和醫學生Roberto Canessa及隊員Vizintin去尋找支援,
然而,又一場意外,攔下了三位勇士出行的腳步...
10月29日,一場雪崩來襲,他們賴以生存的飛機殘骸完全被雪給掩蓋了,
Fernando是被另一個男孩從雪堆里給拖出來的,
那一天,求生小分隊,又失去了8條生命,
倖存者只剩下19人了...
直到12月12日,三個人才得以重新出發,
他們在沒有任何專業登山設備及充足補給的情況下一路向西,
在路途中,他們意外的發現了飛機的尾部,裡面還有許多乘客們的手提箱,
收穫了一些香煙、糖果、乾淨的衣物...
為了度過極寒的夜以及日光的暴曬,他們還想出辦法做了一個大睡袋,
終於,Fernando一行人登上了那座海拔近17000英尺高的山脈...
「我想回到父親身邊,我的父親肯定已經得知了噩耗,他肯定以為自己在瞬間失去了所有親人,他得有多麼絕望,
但我還活着啊,我必須活着回去告訴他我還沒死,
也許正是如此,正是這種想法給了我巨大的力量,儘管當時我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不行,
我走在小隊的最前面,我能想到的所有是我的父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有了這些念想,相信我,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然後我成功了,我戰勝了這冷酷無情的山脈...」
翻過這座山,他們離生存的希望就越來越近了,
前前後後,他們共花了十天的時間越過山脈,來到智利境內求助...
幸運的是,他們終於在那裡遇到一位智利農民,
當局很快就收到了救援信息,
12月22日,參與救援的直升機在Fernando的帶領下找到了剩餘的倖存者。
遺憾的是,在此期間,又有3人因病去世,
最後,45人的航班,活着走出去的只剩下了16人...
「這不是一個浪漫的故事,也不是一次有着大團圓結局的冒險,那一切就好像發生在地獄。」
Fernando終於講完了45年前那如噩夢般的72天,
在整個採訪過程中,他的語氣都十分的平靜,他也從不避忌任何「敏感問題」:
「關於那次空難,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我們沒有秘密,只是在艱難求生。」
後來的事情,前面也講過了,
他沒有沉浸在空難的可怕回憶里,他把握住了這來之不易的重生:
「就像我父親在第二天告訴我的那樣,我選擇好好生活,
從獲救至今,我從來不會在睡前花哪怕1秒鐘去回憶那些可怕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噩夢,
當然,偶爾我也會想起它,但通常是在我要做某個重要的決定或者遇到困難的時候,
每當這種時刻,我就會告訴自己,和當年那次求生經歷相比,這些都算得了什麼呢?」
但他並沒有忘記那一切,
饑寒交迫,被迫食用同伴的屍體,去翻越未知的高山,這些他都記得...
只是對於倖存者Fernando而言,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我現在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總在想,如果不是那場可怕的事故,我就不會有這個家了,
但總有人問我哪個家庭更好?有爸爸媽媽妹妹的家?還是現在這個家?
但你知道這本來就是個很瘋狂的問題,很極端的想法,我不會去做這樣的比較...」
「對我來說,唯一重要的只是現在。
過去,已經過去了;而未來,還是一片迷霧。
很多人喜歡生活在對未來的幻想里,想象着可能發生的一切。
也許它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更好,但這樣沉迷未來的你並沒有活在當下,
當下,才是唯一存在的東西。」
「就像當我被埋在雪崩中時,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是,我仍在呼吸,我還活着,
但我沒有未來,從那一刻起,1小時後,下周,下個月,這些都是不存在的,
我只能思考我的當下,想好每一秒鐘該做什麼,就這樣,我才活了下來...」
「我已經看到過死亡的模樣,我是那麼近的感受到了它,
它拚命地想要擁抱我,而我只是在它的臉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所以現在的我,只想好好享受生活,因為我還活着,我允許自己去說和做那些大多數人都不敢想的事兒...」
「至於吃掉同伴的屍體,我敢說這45年來從沒有一個人,當着我們的面告訴我們,我們做錯了,從來沒有,
甚至我的父親都曾說,如果是他,他可能會更早就做出同樣的決定...」
從1972年開始,包括Fernando在內的16名倖存者,
每年的12月22日,他們都會聚在一起,慶祝他們的重生,
他們至今仍是要好的朋友,互相扶持,
2015年,1名倖存者因癌症去世,
但,活下來的人仍在延續着他們關於愛與堅強的故事:
「想想覺得也很神奇,最初我們是16個人,現在我們都有了家庭,每次聚在一起把家人算上都超過140人了,所以這一切都是關於愛和生命...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即便有過苦難,它最終也會重新給你希望,
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因為當你在雪崩中命懸一線時,你是被遺棄的,幾乎看不到生的希望了,
然後你仍在呼吸,你還活着,此刻你還自如的走在大街上,我真的很高興...」
ref http://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5107707/Nando-Parrado-recalls-surviving-1972-Andes-plane-wreck.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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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墨明光:我覺得他們沒錯。誰也沒資格責怪他們。。。
北方和木:有這樣一部以這個為原型的電影,最後的一個鏡頭是倖存者在雪山之巔立起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算是最後對人性的救贖吧……
只想發財:世界不會變的更好也不會變的更壞 它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以後也還會是這個樣子
春草碧色:如果我是死者,我願意讓他們吃掉我獲得重生,反正已經死了也感覺不到痛苦了,如果死了有靈魂知道別人因為我而獲救我也會感到高興的
A十年之約R: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這個講述者踏出求救的征程前,其他的倖存者向他保證,不會動他的妹妹和母親。
狼牙小白:被迫食屍,我覺得是可以接受的,難過的是自己心裡的那一關,太難……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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