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媒體面前總是樂觀開朗的英國女星Lily James，透過本篇訪談，揭開了自己內心的黑暗面，並大方坦承在壓力之下，她是如何克服源自「冒名頂替症候群」的恐懼。
當我們透過視訊進行訪談時，Lily James此時正位於英國Somerset區，拍攝由Emily Mortimer所執導的BBC改編影集《The Pursuit Of Love》，而該部影集由她與Dominic West共同演出。訪談期間，Lily James已經下戲，她將馬栗棕色的頭髮塞在耳後，且穿著樸素，但依然散發著劇中角色的特質；同時也因揣摩角色而產生的奇特口音向採訪團隊道歉。Lily James曾以精湛演技，詮釋許多深得人心的角色，包括《灰姑娘》、《唐頓莊園》中的Lady Rose、《戰爭與和平》的Natasha，以及《最黑暗的時刻》中Winston Churchill的秘書等。訪談一開始，她先以視訊鏡頭帶著我們繞了四周一圈，觀看拍戲現場的茅舍與花園，接著便坐在餐桌旁，試著恢復正常的說話方式。
精湛演技
雖然無法當面對談，但我們過去曾在Lily James拍攝電影《蝴蝶夢》時，於英國的哈特菲爾德莊園（Hatfield House）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與她演對手戲的男主角，是在電影《以你的名字呼喚我》中擔綱要角的Armie Hammer，而《蝴蝶夢》導演則為擅長拍攝驚悚片的Ben Wheatley。提到這位導演，Lily James說：「我很欣賞他將愛情戲與驚悚片巧妙結合的能力。」對此，我深感認同，當時在拍攝現場親見的一場戲，就同時具備這兩種元素；那場戲中，由Lily James所扮演的Mrs de Winter，在參加一場化妝舞會時，與丈夫Maxim de Winter起了爭執。透過這場戲，我親眼見證Lily James充沛的體能與情感，並深感佩服。在導演的指令下，她精準地詮釋丈夫與妻子間的驚險衝突；她一次次跳上樓梯，再從頭演起，拍攝期間幾乎不浪費一分一秒。Lily James在幕前總是充滿活力且散發著魅力，私底下的她，也總為呈現完美演出而做足準備。
「第一次閱讀原著時，我正身在印度的臥鋪火車上。這部作品帶給我很大的震撼。我之所以選擇接下這個角色，是因為主角的人生閱歷實在太豐富、太精采了！我抱著『好想一探這位女主角的腦袋都在想些什麼』的心情，接下了這個角色。」她笑著說道。起初，Lily James將原著奉為圭臬反覆閱讀，即使每天拍戲都不離身。不過，考慮到時代背景的不同，若劇中Mrs de Winter過於服從丈夫，可能較難引起現今觀眾的共鳴，因此為了讓這齣戲更貼近現代，Lily James決定採取更大膽的詮釋法；在劇中她會點生蠔當早餐、懂得調情，甚至在30年代的時空背景下，有權選擇自己的穿著。同時，由Armie Hammer所扮演的男主角也比原著角色更具同理心，使得兩人之間產生的戲劇張力也讓這部電影顯得非常有看頭。
冒名頂替症候群
然而，電影中所探討的核心情感，如愛情、忌妒感及找尋自我的過程等，是永不過時的，也因此，兩位主角在詮釋角色的情感面時，並未有太大的調整。《蝴蝶夢》中角色間難以捉摸、充滿著衝突，及錯綜複雜的神祕關係，讓整齣作品成為了經典。Lily James表示：「劇中女性的故事，讓人感到萬分驚喜。這些情慾中的恐懼及不安全感，在讓人感到懼怕的同時，又如此令人著迷。」《蝴蝶夢》深刻地描繪著，那宛如活在過去愛人陰影中，既恐懼又帶有情慾的複雜情感。
由Lily James飾演的Mrs de Winter雖較原著裡的角色有著更強烈的控制傾向，但她仍將主角那偏執又易受驚嚇的特質演繹得出神入化。Lily James坦承，自己之所以能表演地如此傳神，或許與現實中認為自己所患有的「冒名頂替症候群（Impostor syndrome）」有關。她的這番話令人詫異，因為在媒體面前Lily James的形象向來是樂觀且正向的。事實上，她與劇中角色相似，個性中帶有點強迫症並經常自我批判，當Lily James觀看其他演員所飾演的Mrs de Winter時，總自嘆弗如。而揣摩角色膽小或患有妄想症等負面特質，也會讓她變得相當沮喪。「我很容易就陷入負面情緒及自我批評的狀態。我很慶幸這部電影已經殺青。」然而，Lily James的努力付出也得到了回報，她在電影中的表現，著實令人驚豔。
重新審視自我
「拍戲真的是非常瘋狂的體驗，一旦戲拍完、一切就結束了。我想這卻也是我對導演和幕後工作開始感興趣的原因，因為我想在一部戲中擁有更多的參與感。」現在的Lily James除了在影集《The Pursuit Of Love》中飾演Linda Radlett之外，也同時身兼共同製片。另外，與大多數人一樣，今年所爆發的新冠疫情，讓Lily James開始反思自我，甚至曾一度質疑自己是否該繼續演戲。「在重新面對自己的過程中，我了解到，若一直做重複的事情，是在扼殺創造力。我渴望讓自己更多變，希望明年就能達成這個目標。」她說道。近日，Lily James在結束影集《The Pursuit of Love》的拍攝後，也即將在電影《Cowboy Bob》中飾演90年代的德州銀行搶匪—Peggy Jo Tallas，以及在一部尚未公開的影集中擔綱主要角色。
Lily James期望未來有機會能飾演那些揭露內心深處情感的角色。「痛苦、快樂及悲傷等情緒，是成就一個人的關鍵，而『只倡導正面情緒』的想法，反而可能使人裹足不前。儘管大家在生活中，時常忽視負面情緒，但它們確實存在，你必須逐一審視它們。」很難想像，年僅31歲的Lily James能有這般體悟，對此，她自嘲：「很多朋友曾對我說，人只要一到30歲，將不再對自我感到迷惘，會變得相當了解自己。我原本也認為如此，然而卻發現即使過了30歲，我依然會偶爾感到迷惘，我想，自己日後還是會不停地處在探索階段，我無法想像有一天會真的覺得『長大了』，直到今日，我仍覺得自己像個小孩。」
蓄勢待發
談到愛情，她雖不願正面回答現階段是否與在電影《美國隊長》中擔綱主角的Chris Evans熱戀中，但她表示，若能在感情上給年輕時的自己建言，那會是—「不要為了愛情而過度煩惱，別將心思都放在對方身上！多和朋友出遊，也別太嚴肅地看待所有事情，要對自己放寬心。」
現在的Lily James，已學會為自己安排適當的休息時間；前陣子，她才與同為演員的好友Richard Madden、Gemma Chan及Dominic Cooper一同在蘇格蘭的Perthshire郡度過歡樂時光。而和Lily James在電影《灰姑娘》中共同演出的Helena Bonham Carter也曾告訴她，不論是戲裡或是人生中，所有曾遭受的挫折、所犯的錯，都能讓人學習與成長。從Lily James在《蝴蝶夢》中黑暗又具深度的演出，我們能明顯看見其心境上的轉變，這或許也透露著，未來不論是私人生活或在職涯道路上，她都將變得更堅強。聊到這裡，儘管Somerset的夕陽已逐漸西沉，Lily James仍表示：「我現在精神充沛、充滿活力，對於未知的挑戰蓄勢待發！」
【本文轉載自「《Harper’s BAZAAR》國際中文版」；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